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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浍河岸边 第六章 特殊的婚礼

发布时间:2014-03-19 08:26:21 点击数:1697次
 

燃烧的浍河岸边  第六章  特殊的婚礼

                 作者  王颖

       
                  第六章  特殊的婚礼

  邵恩贤和弟媳妇陈良来到院子里把干活的农具放在堂屋墙跟上之后,就跟着徐风笑的婶子来到堂屋里。徐从吉坐在当门软床子上看老婆子、儿媳妇和侄媳妇邵恩贤从地里干活回来了,一边吸烟一边问:“棉花和瓜都点好了?”“俺大,都点好了。”陈良回答说。“老头子,我跟你说吧,邵孩子虽说是教书先生从没干过庄稼活,可吃晌午在地里我看她干活真利朗,是那样的,这孩子干啥像啥,大侄子真有福,取这么个媳妇。”徐风笑的婶子一边拿板凳坐下一边夸着说。邵恩贤红着脸说:“俺叔,这种庄稼,毛玲的娘才是真正的行家,她在瓜地的四周还点了豆角子,我干这点活还是晌午头来跟她学的呢!”徐从吉高兴地说:“你们都不简单!”这时,徐风笑也来到堂屋里。说话间,陈良双手端了两碗茶进来,一手递给老公公,一手递给老婆婆,说:“俺大,俺娘,您喝茶。”随后她转身来到锅屋又端两碗来,笑着说:“俺大哥、大嫂你俩也喝茶。”这时,徐风笑和邵恩贤起身迎了上去,接过碗,异口同声地说:“都是自家人,不要这么客气。”陈良没有答话,只是微微一笑,弯腰拿个小板凳挨着堂屋西门坐下了。邵恩贤边喝茶边问她叔徐从吉:“俺叔,半天您和风笑啦的可热乎?”徐从吉说:“俺爷俩啦的都是些掏心窝子的话。唉!真没想到风笑这几年在外吃了不少苦,受了委屈。”徐风笑的婶子一听这话,眼泪都流了出来,心里一阵子悲伤。陈良说:“俺娘,别光难受了,我有一件喜事跟您说说。”徐风笑的婶子止住眼泪,说:“啥事?今儿个你大,你大哥、大嫂都在场,你说吧。”陈良说:“趁现在春暖花开的,叫吴长秀娶来,把风三的喜事给办了,您看可管?”徐风笑的婶子说:“管,怎不管?咱这个家正缺人手儿,一来有人干活,再说我心上也了了一件心事。”徐风笑的叔徐从吉说:“陈孩子,经你这么一提,真是一件大喜事,可风三去了延安,不在家,这喜事该咋办呢?”徐风笑说:“这事还不好办?给风三找个替身,女把男装。”徐风笑的婶子说 :“咱想的到好,不知长秀这闺女可情愿。”邵恩贤说:“我和毛玲的娘去西院和她商量商量去。”陈良高兴地说:“走。”说着邵恩贤和陈良妯娌二人起身走了。

邵恩贤和陈良来到西院,静悄悄的。吴长秀正在屋里手把手地教毛玲写毛笔字,松玲站在一旁仔细地看着,听着有人走进来,吴长秀抬头一看,急忙站起来说:“两位姐姐,干活都回来了。”“都回来了。”邵恩贤和陈良笑着一齐答应着。毛玲和松玲一看她娘来了,同时朝陈良怀里扑,陈良对两个孩子说:“您大姨教你两个写字也累了,叫她歇歇,你们跑出去玩吧!”毛玲和松玲两个孩子一听这话,高兴地一蹦一跳的跑了。这时,邵恩贤来到写字桌旁,看到吴长秀教两个孩子写的字样,高兴地夸赞说:“长秀小妹果真是个才女,毛笔字写得真有劲。”吴长秀羞答答地说:“这叫当老师的姐姐见笑了。”说着,慌得去搬板凳让邵恩贤坐下。邵恩贤说:“小妹,你也坐下吧!”这时,吴长秀又拿个小板凳让陈良坐,陈良随手拿个板凳坐下,说:“咱都坐,长秀妹,今儿个我和俺大嫂子一起干活回来想给你商量一件事。”吴长秀说:“啥事,两个姐尽管说。”邵恩贤说:“就是为了你和风三俩的亲事。”吴长秀一听,脸红到脖子,老大会子才说出话来:“听说他去了延安,不知啥时候回来……”陈良说:“长秀妹,俺没来这之前,我和俺大、俺娘,还有大哥、大嫂在一起说了你和风三的亲事,打算接你过门到这来,不知你可答应?”邵恩贤又接着说:“好小妹,过门吧!早晚都得有这一天,免得你成天的心上不静。”吴长秀想了一会说:“既然两个姐姐都来说了,事情就由着你们好了。”

说完这句话,吴长秀出了一口长气,觉得身上轻松了。吴长秀四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她娘抱着她到临涣、韩村、五沟找医生给她看病,汤药喝了不少,结果就是不见她病情好转,一急之下,吴长秀的娘抱着她从大吴楼浍河南坐船来到徐楼找到了徐风笑的父亲徐从谦,徐从谦是位中医先生,他给她扎了几针,结果她的病奇迹般的好了。后来吴长秀的父母为了报答徐医生,硬要和徐医生作亲,徐医生没法推辞,最后又经人说和,就把吴长秀许配给徐医生的三侄徐风三,从此她和徐风三就订了娃娃亲。后来,她和徐风三一天天的长大,两人上学后,有时聚在一起读书练字,天长日久,两人心思知心思,脾气对脾气。1935年底,徐风三在宿县读书时,去了陕北延安,之后,她为了打听徐风三的消息,常到徐楼来,后来因她一个女孩子家坐船不方便,加上陈良家又缺人手,经陈良的公公、婆婆同意,她就留在了徐楼陈良家里。可是,后来她又一想 ,她又没有过门,经常在这里怕人说闲话。如今邵恩贤和陈良俩提到她和徐风三的亲事,心上不由得高兴。她想,自己嫁过来,过了门,心里也算了结了自己一辈子的心愿。从此一心一意守着风三过日子,盼着风三从延安回来的那一天。

第二天,吴长秀吃过早饭就坐船回大吴楼了。这天上午,徐从吉来到他哥徐从谦家,问:“俺哥,昨儿个吃晌午,我和风笑、邵孩子还有陈孩子在一起商量,打算最近趁天把风三的亲事办了,你看可管?”徐从谦说:“办就办吧,办了就了了一件心事。”徐从吉说:“风三和长秀两个孩子虽说是订的娃娃亲,可按理说,你是中间的大红媒。好多事还需要你跑才行。”徐从谦说:“按理说办事是要我跑,为了侄子,也是应该的,可天天看病的人那么多,咋得闲呢?这样吧,叫风笑和邵孩子替我把事办了。”徐从吉高兴地说:“俺哥,你这样安排的真得体。”过了一会,徐从吉又问:“俺哥,你看风三的喜事该咋着办?”徐从谦说:“按咱当地的风俗办,风三在外干革命不在家,喜事要办的热热闹闹隆重些才是。”徐从吉一听这话,喜笑颜开地说:“我这就去临涣集买红纸,置聘礼去。”说着,他大步小行地走出了徐从谦的家门。

这天中午,徐从吉从临涣集回来,把买的聘礼放在家里,随后他拿着买的红纸贴来到他哥徐从谦家里,找徐风笑动笔。徐风笑磨好墨,他问徐从吉:“俺叔,这贴上该写些啥?”徐从吉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说:“你写上‘白玉种良田,千年和好;红丝牵绣幕,百世良缘。’的字句。”不大会,徐风笑就把他叔徐从吉说的字句写好了,徐从吉拿了写好的红纸贴,笑哈哈地走回家去。第天一大早,徐从吉又找到徐从谦,说:“俺哥,啥时候给风三过柬?”徐从谦说:“今儿个是几了?”徐从吉想了一下说:“今儿个是老历三月初六。”徐从谦高兴地说:“今儿个是个好日子,就今儿个过柬,叫风笑替我到大吴楼去!”吃过清早起来饭,徐风笑带彩带一幅、耳环一幅、针一包、红线两桄、红纸贴一封、银耳坠子一幅以及九枝莲、银簪插子、银手镯、银戒指、荷花针、包网子等聘礼来到浍河南大吴楼吴长秀家。吃罢晌午饭,徐风笑就带着回柬礼物坐船回到徐楼他叔徐从吉家。邵恩贤、陈良在堂屋里正和徐风笑的叔、婶子啦呱,一看徐风笑从大吴楼过柬回来了,都慌得站了起来,陈良从徐风笑手里接过红包袱,解开一看,里面有礼帽一顶,书四本,红纸贴一封,另外还有毛笔、墨砚。邵恩贤拿起红纸贴,兴奋地念着:“兰桂同荣,山河永固;阴阳定位,地久天长。”徐风笑的叔和婶子听了,都高兴地哈哈直笑。徐风笑的婶子说:“既然大吴楼那头已允许长秀过门,那咱就‘看日子’吧,明儿个请个算命先生给风三、长秀推算推算,选定个迎娶的日子。”陈良说:“咱是革命家庭就不搞那个封建了。”徐从吉说:“陈孩子说得对,算命先生就不请了,选日子咱自己选。”徐风笑的婶子说:“既然这样,咱选日子也不能太近,咱这头要盖房子,买衣服,给长秀做上轿红,还要订响、订轿弄啥子的,人家娘家那头还要做嫁妆,添置衣物啥的。”徐风笑说:“依我看,娶亲的日子就订在下月初六咋样?”徐从吉说:“好,日子就这么订。”邵恩贤说:“日子订了,那就拿红纸写上书帖,叫风笑明儿个给长秀家送去吧!”

说着说着好日子就到了。吴长秀出门子的前一天,徐从吉找到他哥徐从谦说:“俺哥你看!风三的喜事到了,风三又不在家,找谁做替身好呢?”徐从谦想了一会说:“按老风俗,男的不在家,要是结婚,可以找个替身,不过要找也得是平辈,年龄和新郎官差不多的大闺女才管。我看咱本家徐清山的妹妹最合适。”徐从吉一听,心想,徐清山既是本家侄子,又是咱徐楼支部的委员,他妹妹为徐楼支部做过不少工作,人也很活泼,她女把男装充当新郎官正合适。于是,徐从吉高兴地说:“就这么办。”说着,他走出徐从谦的家门,直朝徐清山家走去。

这天,徐从吉和徐从谦家门上都贴上红对联,一个徐楼庄和徐从吉都是近门,家家户户门两旁都贴上了用红纸写的“喜”字。在徐从吉的院子里,搭了一个棚,棚下支了三个大锅,锅底的火烧的正旺,做饭的师傅在锅后忙个不停,陈良和邵恩贤在忙着蒸红点馒头,近门的亲戚有的在找桌子、板凳,有的在杀猪、宰羊,有的在摘菜,有的在用热水汤鸡拔毛……喇叭声夹杂着人们的欢笑声,在天空中回荡着,一时间,整个徐楼庄呈现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这天傍晚,前往大吴楼吴长秀家过轿的人从徐从吉门口开始走了。一个抱大红公鸡的年幼胡和另一个放炮的半橛公跟随着鼓乐齐鸣的唢呐班在前面开路,抬花轿的在后边随着,轿杆上挂一大块离娘肉,轿里坐的是一个破小子。花轿刚出徐楼,放炮的半橛公放了三个响炮,当花轿来到小孙家庄后头时,抬轿的便放下花轿,这时,坐在轿里压轿的破小子下轿,之后,压轿的回头朝徐楼徐从吉家走,而抬轿的继续朝前走。一路上,花轿路过常庄、三吴阁、戴窑、王窝子、李窝子,后又绕道临涣集北码头桥过浍河,随后,花轿调头朝东沿浍河经过周庄、李塘子才到大吴楼,花轿在大吴楼庄西头停下来,这时,放炮的半橛公放了三个响炮,唢呐班原地不动地站在那里“嗒嗒嘀,嘀嘀嗒”的吹着。过了一会,就从吴长秀家门口传来一阵“啪啪啪”的鞭炮声,迎轿炮放后,吹响的、抱鸡的、放炮的、抬轿的才进庄漫步朝吴长秀家走去。他们刚进庄,一群妖业的半拉橛公一齐大声咋呼着:“谁是抱鸡的,抠鸡眼喽!”这时,抱鸡的年幼胡一听有人喊着要抠他的腚眼子,吓得抱着大红公鸡突突叫地直朝吴长秀家跑。

这天晚上,吴长秀家好酒好菜的招待徐楼过轿的人。吃过晚黑来饭,吹响的坐在四方桌一圈在吴长秀家门口开始喇叭号筒的吹起来,这时,给吴长秀添箱没走的亲朋好友和大吴楼的老少爷们也都不约而同地到吴长秀家门口前来听响取乐。这天晚黑来,吴长秀的娘端着新鞋筐子,拿着镜子和几件模梳篦子来看吴长秀。女婿徐风三为革命出门不在家,闺女嫁过去只有独守空房,一想起来眼里就想掉泪。吴长秀的娘说:“娘的好孩子!去到锅屋来吃点饭去。”吴长秀说:“俺娘,我一点都不饿。”这时,吴长秀的娘走过去拍着吴长秀的肩膀说:“娘的好乖乖,人家的闺女出门子饿嫁多少都吃一点,你看你这两顿饭都没吃了 ,当娘的看着就心疼。如今你要出门子了,风三这孩子又没在家,这要难为你了!”

吴长秀一听,马上流下泪来。她两手抓住怀大衿颤着嘴唇说:“俺娘!别说了,叫人难受死了。风三去了延安,早晚都得回来的。”说着,抽抽咽咽哭起来。

吴长秀的娘强打着精神,说“娘的好孩子!别哭了,哭肿了眼泡不好看,叫旁人笑话。”她提起褂衿子走过去,给吴长秀擦眼泪。

吴长秀的鼻子越是发酸起来,两眼的泪珠子,噗碌碌地滚出来。说:“俺娘!别说了,我到不是为别的难受,我想从今以后,不在你和俺大跟前了,要是有个头痛脑热的,不能在眼前伺候您了。”

吴长秀的娘说:“不要老是惦记着我,到了人家,就是人家的人了。逢年过节,风俗你要记住,我给你说,农历十二月叫腊月,初八叫腊八。这天清早起来,你要用米、豆腐皮、菠菜、馓子、细粉熬粥,给家人吃。俗话说:‘吃罢腊八饭,就把年来办。’农历腊月二十四是祭祀火神和灶君的日子,家来要烧香放炮,设供祭灶,把锅屋墙上旧的灶神揭下来,在香炉中烧,送灶神上天,然后再贴新的灶神。接着就是把屋里屋外,墙上屋笆,特别是锅屋来,都要打扫干净的。人说灶神二十三日去,初一五更来,他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祭灶神还有顺口溜:‘官祭三、民祭四、王八祭五、鳖祭六。’在咱乡下,过了二十四,家家都开始蒸馍、炸丸子准备过年了。腊月三十,也就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叫除夕,吃罢清早起来饭,家家忙着贴对联。接着忙着去做晌午饭,大年三十晌午,一家吃个团圆饭。第天就是年初一,又叫新年,吃罢清早起来的扁食,你要先给老的磕头拜个年,然后再到东院西院给婶子大娘拜个年。大年初三吃顿扁,一不吭来二不喘。年初七你啥都不要干,人不说嘛,七不动针,八不拔,初九动针打犁铧。正月十五是灯节,这天你不要把娘家走,即使你走了娘家,也不能过夜,因有 ‘正月十五看娘家灯,死得娘家人干干净净’的迷信说法。过罢十五到十六,家家都接连心肉。正月十六是归宁节,这天你在婆家不要到哪里去,到时我叫恁哥去接你。正月十六是好日子,至今还流传着‘正月十六好日子,家家都接花妮子,正月十六好十六,家家都接连心肉;正月十六下雨雪,新取的媳妇把嘴厥,一是不能走娘家,二来不能穿花靴。’的歌谣。二月二,龙抬头。这天你不要把娘家走,俗话说:‘二月二吃了娘家的花,死得老婆婆啪嗒。’三月三这天,你也不要走娘家,传说:‘在娘家过了三月三,死了丈夫塌了天。’”

吴长秀听到这里,泪流满面地说:“俺娘,您说的这些俺都记住了。”

吴长秀的娘说:“我的好孩子,别难受了,到了婆家,一敬丈夫,二敬公婆,做红了媳妇,我脸上才有光。你从小我就拉扯你,洗屎刮尿,也是不容易。只要公婆对你好,姓徐的一家子看得起你,就算养闺女养值了,我也算烧了高香了。闺女家,哪有一辈子不离开娘的,哪有使闺女使一辈子的?再说,徐从谦是咱这方圆几十里的名医,你小时候是他给你治好了病,不然,也没有这门亲事,他儿子徐风笑干过咱宿县的县委书记,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徐从吉在咱临涣一带也是一个响亮的名字,婆婆大大方方,公公义义气气,女婿风三聪明伶俐,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人家又不穷,家来有一顷多地,不愁吃不愁穿的,过了门,一心守着风三过日子,将来风三回来,说不定你能和他一起干革命呢!”

吴长秀听到这里心上亮了,停止了哭泣,用袖头子擦着泪说:“自己有吃有穿算啥子?今后跟着风笑大哥干革命,叫所有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吴长秀的娘一听,马上高兴起来,说:“我儿有这心地,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天不亮,吴长秀家门口就响起了“啪啪啪”的鞭炮声。上头炮放过,吴长秀就梳妆打扮,穿上过轿送来的上轿红。一切整致停当,吴长秀的娘煮了四个鸡蛋来,叫吴长秀吃了两个,把两个装在吴长秀口袋里,叫她饿了的时候吃。不大会,吴长秀的哥把她背上花轿。盖上轿门后,吴长秀的嫂子端来一碗面水一边泼向轿腿,一边说:“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长秀,从今以后你就要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了。”这时,有人给抬轿的送来了上轿礼。随即轿起登程,一时间,鞭炮声、喇叭声响彻云霄。不知怎么的,一说上轿了,要上婆家去了,吴长秀止不住地流下眼泪,放声大哭起来。当花轿从庄东头绕到庄西头时,随花轿左右压轿的吴长秀的哥和弟弟,便返回家里。这时,怀抱一只公鸡一只母鸡的年幼胡和放炮的半橛公慌得跑到前面同吹喇叭的一起在前面开路,紧跟着抬花轿的随着,而端灯的、端盆的、提油罐的还有抬8大件嫁妆的便一溜跟随其后。花轿按原路返回,沿途遇庄、桥、庙就放炮吹喇叭,过去就停。

当花轿来到徐楼南地时,两个嫁客赶着牛拉大车慢慢跟着走来了。听说花轿来了,看取媳妇的人们站了一街两巷。小徐舒跟着一群孩子在庄头上高兴地蹦着唱着:

小小虫,

尾巴长,

      取了媳妇忘了娘。

   娘搁草窝来,

    媳妇在被窝来,

      买烧饼,买麻糖,

        媳妇媳妇,你先尝。

孩子们正唱着,庄里响起了震耳的鞭炮声。迎轿炮放后,抬轿的才从庄头慢慢地朝徐从吉家走去。花轿来到大门口停下,只见新郎徐风三的替身徐清山的妹妹头戴礼帽,身穿大褂来到轿前作了三个揖,然后把轿门掀开,这时徐风笑的小妹徐清兰把抱瓶壶递给吴长秀,随后,邵恩贤和陈良搀扶吴长秀出轿,慢慢走在由两条席轮番铺垫的路上。徐风笑端着筐子中盛的花生、红枣、核桃、栗子、麦麸子、杆草,一大把一大把地朝吴长秀头上撒。吴长秀只低着头往前走,走到香案桌前便停下脚步。这时,徐清山家伴随着喇叭和鞭炮声来到香案桌前点蜡、烧香,拜了一下后,就到新房里烧床公床母纸码。随后,唱礼人李景福叫吴长秀站在香案前芦席的东头,叫“新郎”站在芦席的西头,之后,李景福大声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吴长秀和“新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随后,邵恩贤和陈良把吴长秀送入洞房。随后徐清山家拿个秤来到洞房把吴长秀头上的蒙头红子挑起,在空中一边摇晃一边唱起来:

蒙头红子往上挑,

十二个月抱个小,

蒙头红子往上搭,

十二个月抱娃娃。

邵恩贤、陈良和满屋子嬉闹的人们听后哄哄大笑,连吴长秀都想笑出来。徐清山家唱罢就把蒙头红子搭在梁头上了。

嬉闹的人们同吴长秀嬉闹一阵后,便进行开拜,吴长秀和“新郎”再一次同到香案前,唱礼人李景福说:“先给恁大恁娘磕头!……再给恁大爷磕头!”凡是李景福喊到的长辈亲朋,吴长秀和“新郎”都同时一一跪在地上磕头,他们都给磕头礼。李景福又说:“恁大哥徐风笑,为了你们操心,也拜上一拜。”吴长秀和“新郎”不跪,“新郎”鞠了一个躬,吴长秀只是侧起身子抖了一下。礼毕,邵恩贤和陈良搀着吴长秀走到洞房,吴长秀来到屋里,端端正正坐在大床中间,陈良倒了一碗开水放在桌上叫吴长秀喝。屋是新盖的,大床也是新的,黄土垫地,屋子里飞腾着阴凉的空气和黄土的香味,吴长秀心里真高兴。

晌午饭开桌了,这时席总拿一块红布,带着“新郎”来到客屋说:“各位亲朋,今儿个是风三的大喜日子,欢迎各位的到来,今儿个晌午略备薄酒,照顾不周,敬请大家原谅。下面请‘新女婿’ 给大家行礼。”说罢,席总把红布铺在地上,“新郎”马上跪倒磕了三个头。这时席总大喊一声:“拿壶!”随即酒宴开始,亲朋们说说笑笑,猜拳行令,欢聚一堂。当客人酒喝到二八盅时,席总又拿着酒壶,带着“新郎”到各桌敬酒,热闹极了。

徐风笑的婶子下好了面条,亲手盛一碗面条子端到屋来,叫大儿媳妇陈良、二儿媳妇赵淑兰劝着吴长秀吃。陈良让了半天,她不愿意吃。陈良说:“这会家来没有外人,咱娘亲手下了面来,是个婆媳和好的意思,你就吃吧!”徐风笑的婶子亲手把面递到吴长秀的手里,说:“她嫂子,你吃罢!看着我这老婆子面子,今后风三回来要是有个言差语错的,你要多包涵点儿。今儿个,为了风三,你就吃了我这碗面吧!”

吴长秀低下头,站起来双手接下碗。自她记事以来,还没有听过有人给她说这么贴心的话,心情一时的激动,两手不停地哆嗦发抖。陈良急忙前去用两手接着碗,说:“大妹子,慌啥子?烫着手了!”吴长秀眼里含着泪花,低下头轻声细语说:“唉!我和风三自小就是娃娃亲,叫俺娘说得我心里难受!”陈良说:“难受啥子?打今儿个以后,一个锅来扯勺子,辛苦甘甜谁都知道。咱娘这把年纪,你替她多干点,啥都有了。”

几句话说得徐风笑的婶子笑得合不上嘴,出出进进,同来的客打着招呼,叫看热闹的人们吸烟喝茶,满院子里的人都说不尽的喜庆话,对于这特殊的婚礼感到有说不完的兴趣。就在人们说笑的时候,大门外响起了一阵鞭炮声,这时喇叭也吹了起来,人们知道嫁客起席了。

酒宴过后,人们都逐渐散去了。这时候,徐清山家来到洞房,把早已准备好的红枣、栗子放在铺盖下,为新人铺床。随后,邵恩贤、陈良、赵淑兰又来到洞房为吴长秀开脸,她们用红丝线把吴长秀脸上不规则的毛发揪掉,陈良边揪边唱:

揪脸人不怠慢,

揪脸还得红鸡蛋。
 
                红鸡蛋,满脸转,

今年喝喜酒,

明年吃喜面。

邵恩贤和赵淑兰一听不禁哈哈大笑,连吴长秀也忍不住噗哧一下子笑了。妯娌四个嬉闹了一会,她们又帮助吴长秀梳头洗脸。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梳当闺女时梳的那条根部、辫梢扎红头绳的大辫子,而要梳成额头梳有刘海,脑后绾髻后用发网网起,并用簪子固定的发型了。年长日久,要慢慢和当闺女时候的那股轻佻、活泼的性格离别,担负起家庭生活的重担。

这天晚上,“新郎”高兴地走到洞房门口,一看屋来闹洞房的有年龄大的,也有年龄小的,有长辈,也有晚辈,满满一屋子人。陈良说:“闪开条路儿,‘新女婿’来和新媳妇喝交心酒喽!你们尽管闹,三天不分大小。”在当时,人们只是听说还没见过女把男装拜堂成亲的,觉得既新鲜,又特别,怪有意思。这晚上,闹新房的人们说说笑笑,一直闹到半夜人才走完。

等闹房人走后,“新郎”拜过徐风笑的叔和婶子,又来到洞房。吴长秀一个人坐在床上,听见“新郎”进来,仍低着头坐着不吭。“新郎”站在她的头前,看了吴长秀一眼,用手碰了一下她的头发说:“你抬起头来唉!”吴长秀还是不抬头。“新郎”又捣了她一下,说:“你可抬起头来叫我看看呀!”

过了一会,吴长秀才慢慢抬起头,斜起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仔细瞅着“新郎”,惊讶地说:“你到底是男是女?”“新郎”捏着腔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男的了,这还有假?”说着,“新郎”一下子坐在吴长秀的身旁,吴长秀机灵地躲开,两手一推,红着脸说:“坐到一边去。”“新郎”睖睁着眼笑了说:“咱是拜过堂的!”吴长秀斜了“新郎”一眼,说:“拜过堂的也不管。”“新郎”抹掉礼帽,松下长头发,说:“你再看看我是男的还是女的!”吴长秀斜起圆大的眼睛,愣了半天,说:“你扮男的,怎么这么像呀!”

两个人正在屋里一递一句的说着,一个淘神的破小子用几块土坯立在一起站在上边,他扒着窗户,硌立着右眼,从窗户缝里朝屋里偷看,看到这时,肚子一时憋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由于他一时没站稳,土坯突然倒了,只听“咕咚”一声把他摔个仰马叉,这时,“新郎”咋呼一声:“谁!”那个淘神的破小子一听,吓得爬起来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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