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日上午,王蒙长篇小说《这边风景》研讨会在中国现代文学馆举行 杨舟 摄
新华网北京5月18日电 (杨舟) 1978年《这边风景》书稿刚诞生便被作者确认它患有“先天绝症”,四十年间文学思潮更迭变换,这部长篇却始终沉睡。如今,用王蒙的话说,“总算到了可以淡化背景的文学写作与阅读时代了”。
18日上午,王蒙长篇小说《这边风景》研讨会在中国现代文学馆举行,研讨会由文艺报社、南方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联合主办,汉维两族三十余位学者参加,中国作家网进行了网上直播。
《这边风景》写于1974年至1978年,由花城出版社出版,是王蒙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下放新疆农村劳动期间创作的唯一一部长篇小说,后因种种原因未能出版。2012年,王蒙重新发现并审读修改,添加了目录、人物表和每个章节后面的“小说人语”。但王蒙仍表示“这部书有极大的局限性,所以我很痛苦。但没想到它的局限性形成这么一个特点:怀念和记忆的文学化使历史并未断裂”。
洞见二十多年后的“无罪推定”
研讨会上李敬泽表达了对王蒙的祝贺,他认为此次研讨会的意义不仅仅是针对一个作品,也是针对一个埋藏甚久的事件。这本书写作的大部分时间是在文革期间,作品当时难以面世,现在出版则为文史学家呈现了遥远的伊犁当时的另一种生活状态,这会帮助我们重新调那一段文学在学术上的认识和估价。
同时,《这边风景》还提出了一个重要的命题——如何处理文学与政治与生活的关系。“王蒙当时对人类政治生活的洞见令人惊叹”,李敬泽举例,讲到抓阶级敌人,主人公讲,是不是每一个人要为了表示无罪而提出证据呢?是不是人人都是被告,都是嫌疑犯呢?这样的问题经过20多年我们才修改刑法说不能这样。
特殊年代里的“沉静之心”
上世纪六十年代文革前夕,当时王蒙可以留京,而他却选择了下放新疆农村,这在批评家雷达看来,“不仅是聪明,而且是热爱”,王蒙热爱生活,尊重生活,生活是《这边风景》无所不在的主题。
另一方面,作品也因充满了政治性,下笔小心翼翼。在政治与文学的平衡木上,雷达提出他的思考,“是什么使王蒙在极左思考泛滥的文革中,还能以沉静之心写出这么一部具人文品质的作品。王蒙并非身在世外桃源,也并非不关心政治,没有压力和犹豫,更没有逃离人人自危的环境。”他认为这与作者的政治观、人生观、审美意识、创作方法等有关。
在场学者也评价,这部书的价值在于不仅使王蒙的文学创作得到完整,更使中国当代文学史变得完整。
打破了既定的关于新疆的想象
喀什作家姑丽娜儿•吾甫力认为王蒙对维吾尔文化有深刻的了解,“喀什代表着维吾尔族的传统文化,而伊犁则是受现代文化的影响多。伊犁人骑马的时候总是妻子在前,男人在后,而南疆则相反,这是非常有趣的民族书写方式”。
汉唐以来,内地读者对新疆的想象是什么呢?“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粗犷和豪放,在《这边风景》中王蒙颠覆了以往的阅读想像,他通过塑造两个柔美的女性形象来表达小说关于“维吾尔族到底是什么样的民族,他们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国家表达爱和忠诚”这一命题。
王蒙谈及2004年曾回到伊犁,经过了维吾尔村,他看见那些老哥们儿生活的不好,因为在阿拉穆图没有他们的根,“我仍然保留对他们的关心,希望他们日子以后能过得好一些!”。